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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 来源:中国作家网  本站浏览:79        发布时间:[2023-10-01]

  雷杰龙在仓库当差。这是玉溪地区最大的仓库,有三座常平仓、两座军需仓、一座义仓。每天闻着谷子的香味,看着地上的麻雀,想睡就睡想起就起,虽然被同门师兄以平庸无为瞧不起,他却一点也不在意,就这样过一生没什么不好,何必钩心斗角争权夺利。他在义仓担任守卫,防火防盗是第一责任。防蛀虫老鼠由那些不带刀带小扫帚和小撮箕的库管负责。其他仓有事须第一时间赶到。不过当差以来,其他仓既没发生过火灾,也没盗贼光顾。责任重大却又无所事事,偶尔被同门师兄弟看见,躲不开他们略带责备的调侃:杰龙,你又胖了。他不但不反驳,还咧嘴一笑承认确实又胖了点。

  这天小睡醒来,感觉床上有什么东西。收腿坐着后靠床头,看见另一头床栏杆前立着一只大虫,足有蓑衣那么大。似乎不太像虫,是装扮成虫的人。它头上戴着铁盔似的头鞍,不是戴在头上而是长在头上。头鞍下溜超过脸颊后变成非常锋利的尖刺。这么爱惜那张脸呀,他想。新月形眼叶,眼叶周围一圈绒毛,正是这圈绒毛让他感觉它不但不可怕,还有点可爱。把腿收到小腹前准备以打坐姿势和大虫对坐。大虫却在瞬间消失,那么清晰,不可能是幻觉。下床找遍房间,找遍仓库,没找到。

  对蛀虫和老鼠颇有研究的库管问他找什么,他支支吾吾,说找虫。库管警惕地问什么虫。不管什么虫,这位库管必须第一时间做出预断,以便及时消灭。雷杰龙矢口否认他在找虫,什么也没找,例行查看而已。库管不满地看了他一眼,把“发神经”三个字咽了下去。

  这是什么意思呢?雷杰龙问自己。接连几天,脑子想痛了也没找到答案。直到灵光一现,决定向总管请私假,身心才轻松下来。

  私假原本叫诗假。由五十年前一位德高望重的总管提出。这位总管是云贵川乃至国内非常有名的诗人,他去世后,仓库大门口立着诗碑,上面刻着从他一生所作中挑选出来的精彩诗句。这位总管认为,在仓库当差的人应当像古代采诗官一样不时到民间去了解民间疾苦,掌握丰歉第一手资料,有才华者随时可以请诗假,将所见所闻写成诗文。接任总管不喜欢舞词弄札,何况才华不可能用斗量,谁多谁少无法界定,不爱写诗的人永远不能请假。诗假于是改为相对公平人人都可请的私假。

  雷杰龙入职已有十年,从未请过私假,理由充分。总管白了他一眼,非要现在请吗?雷杰龙坚定地点了点头。平时有些优柔寡断,来之前提醒自己态度要坚决。

  请好假回到义仓,解下佩刀,换上肥筒紧口长裤,牵马走出仓库大门,雷杰龙不由自主松了口气。离开三里后翻身上马,拍马向北。第二天日落时分到达澄江。

  吃什么好呢?澄江是座小城,他轻而易举地凭香味找到招家大院香草酸汤火锅店。

  茂盛的阳光竹掩映着灰砖青瓦,菜园一角的鸡冠花已经火红。招姓罕见又古老,周时陈侯的兄弟招卷入内乱被放逐越国,子孙以他的名为姓。雷杰龙看见招字,觉得它不是姓,是召唤招呼。他将马拴在竹桩上,店家问他想吃什么,他说今天好胃口,把好吃的尽管上来。店家笑了笑,怕你吃不了这么多。雷杰龙双手拍了拍肚子,上来再说。

  好嘛。

  先是拳头那么大一碗玫瑰凉粥,玫瑰花的香甜钻进鼻腔,让他想起提出诗假那位总管的诗:凝香覆月影。太阳才下山,月亮还没升起来。店家端来烧炭的三尖小铁炉,将一口带把水瓢似的铜锅放上去。锅里浅红色油汤浮萍似的荡漾着。三个小土碗分别盛着牛肉丸、香芋块、白豆腐。剖成两半的竹筒里是韭菜末和碎青辣椒。铜锅里的汤开始冒气,他用木勺舀了半碗汤,正准备喝,店家说不能这样喝,得撒上韭菜,并且叫他重新舀,把油撇开再舀。舀汤时顺便用勺子把锅里的东西舀上来看了看,是从猪腿上切下来的半肥半瘦带筋的肘子肉,这肉本身油就少,又焯水去了一半油,肥而不腻达到极致。锅里的香茅草,看上去少了点,香味却正好。

  汤带酸味,很是开胃。香茅草的香如同搓碎的柠檬叶,有着少妇般的热烈和丰满。雷杰龙吃得满头大汗,已有好久没这么痛快过。就要搁碗,店家上了一小碟醋拌菊花,尝了一口,拍案叫绝。菊花的清香是对浓烈的香茅味升级改造,清凉感直入心肺。

  来到澄江后并没摆脱那只虫,出现时间和形式不拘,有时在床上有时在路上。他发现他不怕它的根本原因不是眼叶周围的绒毛,而是那是另一个自己。如果给它取一个名字,只能叫它雷杰龙。他平时不是一个健忘的人,和它相对却想不起自己叫什么。

  “那个,谁……”

  大概和自己从不叫自己名字有关。不过,来澄江之前,忘记自己名字的状况似乎从没有发生过。

  到附近村庄或无人的山坡上走走,或者扑进抚仙湖游个百余丈远。看见地里庄稼,有时也如先总管要求写几句,可惜自己从小练的是直意派刀法,对于诗文,像不习惯拿针线的人笨手笨脚。

  这天往东走了十余里,看到一座像帽子的山,山不高,问村子里的人,说叫帽天山。像一顶狗头帽。山虽然不高,站在山顶却可看到抚仙湖上的孤山,澄江西边的白云寺和南边大黑山。还可在山上看日出日落。万丈光芒斜射在广阔的水面上,天光水色相融,熠熠生辉。马也喜欢来山上,山上有马人参。马人参也叫木贼、笔塔草、节节草、笔筒草。是马最喜欢吃的一种草。一节节拔出来再接上去,看上去仍然完好。

  马找马人参时,他或坐或躺,和光同尘般惬意。感觉有块石头硌背,翻身捡起来,是一块风化石,正准备丢,被上面的纹理抓住。正是那只虫,只不过那只极大,这只极小,只有大指头那么大。肋骨似的胸节非常清晰,背甲上长着两条背沟,将身段分成三个肋叶。继续找,又找到两块残片,远不如第一块清晰。

  第二天借了把锄头,挖了几十片,可惜大多模糊不清。

  太阳西斜时盘腿打坐,与天地圆融,这是直意派刀法之一。帽天山似乎别有磁场,他吐纳自如很快进入状态。让他预料不到的是,他看见了那个遥远但无比清晰的自己。远古时代,他是一只三叶虫,和珊瑚、海百合、腕足动物、头足动物等生活在一起,有时在远洋中漂浮,有时钻进泥沙寻找食物,有时半游泳状态发呆。有一天海底火山爆发,离爆发点很远,但它和同伴还是被掀翻的泥沙埋在底下。他第一时间舍弃虫体寄主,几亿年后机缘巧合才找到现在的人身。他的同伴没过多久就找到新的寄主,数亿年来,经过千万次舍弃与寻找,有的成了人,有的成了野兽,有的仍然是虫。大多数不知去向,仿佛已去另一个时空。像他这样直接从虫到人者亿万分之一,实在说,不能以数字进行计算。不过可以肯定,现在活着的所有人,当年被泥沙覆盖的虫虫都是他们的祖先。或者说,是他们自己。那么,人和人之间、人和动物之间,不是缘分而本就是一体。意识到这一点,眼泪汩汩流出,悲欣交集。泪水把胸襟淋湿,他一点也不难过,直觉自己将脱胎换骨。

  下山时月亮已经升起,白天挥锄流了不少汗,他拐弯去湖里游泳。马不想拐弯,他给了它一鞭。

  月光洒在湖面上,滟滟随波千万里。游了三丈远,感觉有东西把自己往水下拽,既不是水草也不是鱼类,是水本身要把他拉下去,湖底是有个洞,力量不小,任他怎么使劲都无法摆脱。他既吃惊又慌乱,月光不再是一种明亮,而是一张冷漠的网。她或许想搭把手但无能为力。他试图改换不同泳姿来摆脱向下的引力。没什么用。蛙泳时被拽的是双腿,仰泳被拽的是后背。他想,看来今天非死不可。可悲的是没人知道你是怎么死去的,为什么会死在这里。再过一会儿就看不见月亮了,当然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。想再看一眼帽天山,却只能看见抚仙湖西岸那座尖溜溜的山。那是陡得蚂蚁爬上去都会滑下来的山。呛了两口水,头有点晕。眼里的景色和平时大不相同。果真是就要死掉,连景物的颜色也在变。终于知道,死亡是从颜色变化开始,可惜再也不能告诉任何人。体力消耗殆尽。人终将一死。不再挣扎,躺着等死。感觉即将告别的不是现在这副躯壳,而是几亿年前那只三叶虫。想到如此漫长的告别,他不禁觉得可笑。不管是三叶虫还是人,都被月亮看见了。它曾看见过那么多悲伤那么多苦难,却没有因为沉重而坠落。一动不动,吸力也消失。他像做贼一样,悄悄用一只手划水,一点点向岸边靠近。三丈远,平时几个动作就可游过去。这天晚上,足足游了一顿饭时间。一直游到岸边,手碰到水下沙子才站起来。嗯,没有死,有种莫名其妙的窃喜。非常累,穿好衣服后躺在草地上,刚才把马拴在一块石头上,似已挣脱离开。

  去吧去吧。

  他想。

  总管批假时的白眼是对的。雷杰龙既不想得罪强势的人,也不想看着他们胡作非为。常平仓的库容总量等于军需仓和义仓。关键的问题不是库容,而是粮食的进出方式。军需仓得有知府和总兵的官印公文才能放粮。义仓虽然只要知府大人官文,却必须发生事实上的饥荒。常平仓就不同了。不同在“常”字上。常平仓的作用有两个:一是丰收时买进,歉收时卖出,以此平抑粮价,以免粮价飞涨生乱。二是春借秋还,或者秋借春还。相当于粮食银行,缺粮的人都可来借粮。利息是借一石还一斗,相当于借一百斤还一百一十斤。石和斗的大小各朝不同,甚至各地不同,但利率大致如此。常平仓具有经营性质,有利可图,这就给管常平仓的人带来机会,他们无不绞尽脑汁找空子,甚至把规矩放到一边,直接伸手取利。古人早就看出这点:披着利民的外衣,实际上是与民争利,豪强大户与常平仓主动勾结,小老百姓得不到实惠。常平仓因此自战国以来,时设时废。到了晚近也没找到更好的办法替代。

  那位喜欢写诗的总管故去,第二位总管规矩严苛,常平仓漏洞有所补救。第三任总管用人失察,常平仓守卫渐渐被元江武馆接手。他们以及心派剑术闻名,由心及剑,由剑及心,出过不少杰出弟子,在云贵川颇有影响。被派到常平仓的不是一流高手,用不着嘛。但头脑必须灵活,在这里用笔比用剑的时候多得多。

  现任总管是第四任,虽发现问题严重却也束手无策。元江武馆的势力不单单是常平仓守卫,他们已深入本州各行各业。仓库司职人员因此分成三派:元江派、以抵制元江派为己任的老仓派,以及保持中立的散户。老仓派由世袭职员组成,不但父辈祖父辈担任守卫或库管,他们自己大多在仓库或仓库附近长大,对仓库感情深厚,守好仓库如同守家。保持中立的不多,互不联系,严格来说算不上一派。

  雷杰龙选择两边不得罪,主因是父母年事已高,家又不在本地,尽量不要惹是生非。曾有一位地位极低以校正量斗为业的校斗员,坚决反对元江派以常平仓谋私,收集他们各种罪证,正准备报官府,却在一天深夜遭受全家灭门,收集到的证据不知去向。雷杰龙受此刺激,连是否在此成家都犹豫不决。

  仓库外有条小街,除了小饭店,还有人在那里卖豆腐卖鱼卖时鲜菜蔬。雷杰龙没买过菜,有一次下馆子,看见一个卖鱼姑娘,美目白颊,胸和腰虽纤细却也掩不住丰腴。打光脚,不大不小雪白的脚板引人注目。一见之后,只要不当班,雷杰龙就到街上守候。姑娘大多早上来,卖完鱼就走,走得匆忙。冬天穿布鞋,夏天打赤脚,可见家境窘迫。他逐渐了解到,姑娘是长女,下有兄弟妹妹六个,母亲长期生病,父亲在阳宗河、曲江、青龙河捕鱼。为什么不种地呀,种地比捕鱼难吗?如果娶她,把家安置在老家,她可愿意?或者自己从义仓辞职,去给大户人家看家护院,或者凑钱办个小武馆。看家护院并不比在义仓轻松,办小武馆更不容易,人们更愿意把孩子送去元江武馆,而不是你这个无名小卒这里。如果娶她,可不要生那么多孩子。

  去年风调雨顺,常平仓那边大量收购粮食,今年春天不但大量借出,还以借出之名直接售卖,以为秋天一到就可将空仓填满。初春看不出迹象,晚春来了场倒春寒,秧苗大面积受灾,减产不可避免。如此一来,高价收购补仓,赚到手的钱势必得拿出来。拿出来让人心疼,于是打起别的主意。

  秋收之前,知府大人必到常平仓视察,虽然是例行,却也一丝不苟。军需仓和义仓随时抽查,再加明察暗访。常规时间反倒不查。军需仓和义仓查出问题可是重罪,本身又没甜头,聪明人都不喜欢来这两个地方当守卫,在这里当守卫的老实人不会动歪脑筋。这是雷杰龙能在两派之间保持中立,没被他们挟持的原因。

  倒春寒过去没多久,常平仓来了一位为人爽快的及心派高手,据说在本派比武中胜多负少,自己要求来常平仓当守卫,是为了这里轻闲。无人不怀疑他是为了常平仓的油水,只是没人说穿,包括他那一派的师兄弟。他一来就请大家吃饭,包括做扫除的杂役都请到,一共五十多人。说既然在一起当差,就是一家人嘛,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。地位低下的人大多嘴笨,感动得热泪盈眶,有几个当场喝醉。几天后又请了一次,只请各仓守卫。为了显示他的风趣随和,他拿雷杰龙偷看卖鱼姑娘来取乐,“真是个嫩雀雀呀,连话都不敢和人家说。你们这些老油条也是,不兴教教人家”。

  雷杰龙羞得要死并感到非常吃惊,原以为没人知道,其实尽人皆知。连他不想在这边成家也有人知道。

  这顿饭后雷杰龙尽量不出仓库大门,也不去其他仓闲逛,以此躲开他们肆无忌惮的玩笑。他不去挡不住人家不来。那位及心派高手来找他,要和他“交个朋友”,要向他“学两招”,如果雷杰龙对及心派剑术感兴趣,这位高手表示可以教他,绝不保留。雷杰龙不擅长周旋也不喜欢周旋,憨厚地笑着,因心虚字不成句。他对不怎么了解的人都心虚,这是没见过世面的结果。父亲打小就亲自教他直意派刀法,极其严格,不容许任何差错,还不准他和那些游手好闲的人交往。家在一个小镇上,生活悠闲,像他父亲这么苛刻要求子女的只有他一家。这大概和父亲的经历有关吧。父亲从小学习直意派刀法,十八岁得中武举,平时冷不避三九,热不避三伏,希望有朝一日问鼎武状元。哪知在一次对练时被打断一根肋骨,从此提不起气来。

  前来义仓当守卫,父亲给他的忠告是“不要拉帮结伙,也不要轻易出手”。

  这位新朋友感觉到雷杰龙谦虚中的冷淡,有点不高兴地说:“在一起当差是缘分,告诉你,吃独食可不是好习惯。”

  雷杰龙不知如何反驳,除了当差那点月俸,义仓哪有什么“独食”。不知道对方是嘲笑还是另有所指,嗫嚅两下干脆闭嘴。

  这天在仓库膳食坊用完早饭出来,随身携带小扫帚和小撮箕的库管和他并排而行,库管突然压低声音说,我听说他们想打义仓的主意。说完蹲下去将一只蚂蚁扫进撮箕,然后像煞有介事地察看。雷杰龙知道他还有话说,等他把蚂蚁看个够。两人重新并排后,那人果然补了一句:知府大人在立秋前来视察。然后分道扬镳,去垃圾池倒蚂蚁,就像一句话也没和他说。垃圾池里谷糠常年不熄火,以便把威胁仓库的虫子倒进去烧掉。

  这位谨慎的库管在军需仓做事。

  雷杰龙琢磨了一夜。不敢说琢磨透,但自信八九不离十。常平仓差不多已经被卖空,知府大人来视察肯定会露馅。他们的主意极有可能是把义仓里的粮食运过去,视察结束后再还回来。

  一宿未眠,中午在值班室小睡,醒来看见床头站着一只巨大的三叶虫。

  立秋还有十天,他立即去总管那里请私假...

  ……

  全文见《芙蓉》2023年第2期

  【作者简介:冉正万,贵州人。在《人民文学》《花城》《十月》《中国作家》等刊发表过长、中、短篇小说若干。出版有《银鱼来》《天眼》《纸房》《八匹马》等长篇小说,中短篇小说集《跑着生活》《树洞里的国王》《苍老的指甲和宵遁的猫》《唤醒》。曾获花城文学奖新人奖、长江文艺短篇小说双年奖、贵州省政府文艺奖一等奖。】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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